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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话诗歌现代化
行走的诗意与复调的生命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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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5年4月18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行走的诗意与复调的生命叙事

□季 凤
▲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的《灯花与荒原》。
 

最近出版的《灯花与荒原》是陈爱中10年来诗歌创作的精选结集,分为“落雪·蝴蝶”与“月光·雨水”两辑,收录诗作180余首。诗集以地域行走为脉络,将历史人文与个人体验熔铸于诗性哲思之中,在对话与互文的复调叙事中,呈现生命行旅的诗意经验。

《灯花与荒原》的地名谱系广阔而多元,从东北哈尔滨到西南南宁,近似“胡焕庸线”上的城镇,乃至欧亚大陆另一端的足迹,皆被纳入诗行。这些地理空间不仅标记了作者20年来学术与创作的轨迹,也揭示了他自喻为“行走的瓦片”的深层动因:通过个体生命体验与不同地域文化记忆的相互印证,形成多地域多时空的复调叙事。

第一辑“落雪·蝴蝶” 以“雪”为核心意象,构建了一个独属于诗人的“雪国”。雪不仅是自然物象,更被赋予情感隐喻与哲学张力。例如:

“枯干的树枝是否会因雪花的拥吻而想念/生机勃勃的春天”,以雪的短暂映照生命的轮回,在历史重述中隐含生机;“这个春天的雪让我想念所有的细节”,诗中“母亲遗落的鞋子”“父亲送别的眼神”“小脚老太的跋涉”等细节,让雪沾染人间烟火,化作“旧日子的绒毛”;“会想起肖邦,在一个寒潮即将到来的夜晚/理智是虚无的,雪也会悄然降临”,以雪的静谧呼应内心的愕然与忧伤;“童年飘落的纯白的雪/和缺席的那个人,一起到白头”,雪的温暖底色中,思念被赋予幸福的重量。 在《开往雪国的列车》中,“一场下了很久的雪挤压在严寒里/没有消失的信仰”进一步凝练了北方精神的深刻与隐忍。诗人以“雪”“松花江”“剪纸”等符号,完成了对东北地域文化的诗意提纯。

第二辑“月光·雨水” 则转向温润的南方,以“月光”“小巷”“木棉”等意象展开叙事。诗人雪般剔透的灵魂与南方的风景、历史交融,个体记忆在江南烟雨中舒展。《邕江的记忆》中,江水、月光、白鹭等意象共同编织南方诗境,“我后来常常浸润到月光里/看银色如水倾泻”,诗人的个体体验与地域历史在此同频共振;写柳州时,“扶柩的刘禹锡一定不会想到/落地生根的回返/会让这座城遍布柳州”,柳宗元的历史命运与当代城市时空混融;黄姚的石板路上,“看司马峨冠博带走过去/看出嫁的新娘飘过去/看农人吱吱呀呀地颠过去”,古今身影在月光中重叠,历史的厚重与个体的渺小形成张力。

这些意象的选择,既源于诗人匠人之子的漂泊、留学乡愁与南北迁徙的生存体验,也暗合中年的生命顿悟。例如:《木棉》以“花开后叶绿”喻中年生活,“零落成泥碾作尘/忘掉自己”;《中渡古镇》中,“四月已过去/我们习惯于残忍塑造的一切/绿叶飘落时并非秋天/只是过于孤独”,现代人的精神漂泊与家园失落被刻入诗行;《无垠的月光》《秋日》《黄姚》等诗则通过“童子面茶花”“玫瑰与月季”“河边烟火”等意象,呈现南方的静思与恬淡。

诗集的深层理路在于:背包客的形单影只与书斋阅读的精神孤独互为镜像。在南北、内外的往返中,诗人始终直面生命的漂泊与孤寂,并试图重建生命观,“我们都是轻如尘埃的旁观者”(《黄姚》);“独守月亮铺洒的宁静/时间敞开了,看到芸芸众生”(《众生如落叶》)。诗歌的魅力,或许正源于它能在这喧嚣的荒原中,为心灵点亮一盏灯,照见归途。

艺术上,诗集以质感而留白的语言解构传统意象,通过隐喻的滑动拓展诗意空间。例如:“雨天,城市边缘/邕江水欲瘦还瘦/三角梅盛开,看不到人”,寥寥数笔勾勒南方雨境的静谧;“子夜的小镇灵魂才是活着的”,语言的对比中迸发张力;“时间被磨成一道光影/古榕树亭亭如盖”,岁月流转与生命恒常的辩证跃然纸上。

正如序言《灯花的影子》所言:“灯火在荒原中闪烁,时间的闪电划开孤寂的夜幕……荒原借此郁郁葱葱。”所有的诗意,终将回归这片大地与荒原。而行走与书写,正是那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灯花。

——陈爱中诗集《灯花与荒原》印象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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