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知道,那段童年时光,是否还存放在老屋后面的“百草园”?终于,在家乡庙会的前夕,一个阳光暖暖的周末,我见到了阔别多年的“百草园”。
时过境迁,那棵百年大榕树已经不见,栖息在树上的松鼠更不见踪影,汩汩冒出山泉水的古井,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干涸,放眼望去,只有西院墙头的仙人掌密密地排成一列,给荒芜的百草园镶上一道花边。唯一让人欣慰的是,园子里两棵高大的柿子树,依然挺立身姿,似乎在替我们守望故园。
两棵并挨在一起的柿子树,每到季节,一树的果子青红相间,使得百草园生动诱人。放学后,我和小伙伴们不约而同看上了那些柿果,但它们是奶奶拿到街上售卖,然后换取一些油盐的经济来源。而且,奶奶养了一条大黄狗,让我们更加不敢靠近。
“奶奶带着黄狗出去洗衣服了。”这是那个季节,我们听到最好的消息。大家一跃翻过院墙,顺手拿起院内的晾衣杆,动作利索,扑啦扑啦,柿果雨点般落下。大飞哥哥机灵,他脱下衣服,一下就包起一大包柿果;我只怪自己手太小,两手并用也才能抓到三个柿果;艳姐最老实,往口袋里装得一个算一个,鼓嚢囊的;堂弟最傻,蹲在树下只知道吃。等到满地狼藉,一声狗叫传来,我们便四散逃离。
第二天,我们几个调皮的小伙伴,又聚集在一起,待黄昏时刻,奶奶在屋里燃起炊烟,我们则悄悄摸进“百草园”,成功把那些硬邦邦、又青又涩的柿子打下来,各自拿回家埋在新收的谷子里。过两天,拿出来瞧瞧,又过两天,忍不住挖出来捏捏,闻一闻,还不能吃,便又藏回去。那份等待和期许,滋润了童年的时光。大约半个月后,我们终于能带着香软成熟的柿子,跑到河边品尝,柿子又香又涩,似乎还夹杂一抹稻香。
如今,站在昔日的“百草园”里,记忆突然变得特别的清晰,而时光,却找不回来,望着柿树枝干疏疏朗朗地划破苍穹,我内心突然涌现怀念与愧疚的复杂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