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二第一次缺席。

老二的缺席，令我们很不爽。我们哥四个，在一起玩了多年，已形成特有的规矩，几乎从未被打破过。但这一次，被老二打破了。如同一张桌子的四条腿，突然锯了一条，站立不稳了。

我们四人，和平年龄最大，今年58岁，毫无疑问成了我们的老大。老四最小，也45了，老二比我大一岁，56了。认识这些年，我们约定，每个周六下午，必到红水河畔的那家古典鸡大排档，凑在一起喝喝茶。这种生活很惬意，也很自由。

四个大男人在一起，想说什么，想吃什么，随性而定，无所顾忌，我们也渐渐形成了默契。老二今天没来，我们很失落。沉默着，任思绪在窗外的红水河上缓缓淹没。

我们围坐在方桌四周，要了一壶龙井茶，一盘瓜子。老大面朝东，我面朝西，老四面朝南，面朝北的位置空着。那是老二的座位。谁坐什么位置，早已约定俗成了。

老二去了哪里呢？整个晚上，我们心里都在重复着这一问题。但我们什么话也没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们又分明在交谈，交谈是无声的，别人听不见，我们自己能听见。比如，老大在想什么，老四要说什么，他们不用出声，不用眼神，表情都已经明了一切。

红水河畔的这家古典鸡大排档，临河而居。夜深了，水面上的雾岚沿着窗户缝隙而入，微微凉意慢慢占据了我们的心。

唯一能说话的，是一两只蚊子，附在我们耳朵上，嗡嗡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