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岜莱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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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满茧花的手
我与“天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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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5年11月14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我与“天马”的故事

□ 吴志坚
 

在伊犁,这片被誉为“天马故乡”的广袤大地,从呱呱坠地起,我就与马结下了难以言说的情缘,这缘分如同伊犁河谷肥沃土地里的根系,错综复杂又深沉绵远。

儿时,我在兵团连队度过无忧无虑的时光。连队里,几匹马是劳作的好帮手,静静伫立在马厩,偶尔喷着响鼻,踏动蹄子,那股子劲仿佛随时准备奔赴田野。不远处,几户牧民骑着马,赶着羊群,悠悠然穿梭在天地间,勾勒出一幅天然的草原牧歌图。那时年少,天不怕地不怕,总觉得万物皆可亲近。一天,看到牧民拴在木桩上的枣红马,高大俊美,阳光洒在它身上,皮毛油亮得如同上好的绸缎,鬃毛随风轻轻飘动。我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脚步不受控制地慢慢靠近,一心只想摸摸这漂亮的生灵。可就在指尖触碰到它身躯的刹那,毫无征兆地,它猛地一踢,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只觉腹部一阵剧痛袭来,如遭重锤,我整个人蜷缩起来,捂着肚子,冷汗瞬间布满额头,疼得说不出话。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暗了下来,只剩下无尽的疼痛。许久,疼痛才稍稍缓解,若是这一脚再偏些,后果不敢想象。自那以后,马成了我心中的恐惧之源,每次远远瞧见,都忍不住绕道而行。

命运却好似故意开玩笑,越是害怕的事物,越是如影随形。长大成人,我穿上警服,成为维护一方安宁的警察。工作中,常常要奔赴偏远牧区的案发现场,那些地方山路崎岖,车辆难以通行,马便成了唯一的交通工具。起初,每次靠近马,儿时被踢的惨痛记忆就如潮水涌上心头,双手微微颤抖。但任务在身,容不得退缩。日复一日地相处,我渐渐摸清了马的脾气秉性。我学会在上马前轻轻安抚它,顺着它的鬃毛梳理;学会在骑行时,感受它的节奏,与它默契配合。慢慢地,恐惧如同阳光下的积雪,悄然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别样的信任与依赖。

后来,我转行成为记者,牧区依旧是我新闻素材的富矿,骑马更是成了日常操作。20世纪90年代初的那个寒冬,我在地区电视台任职,和报社的袁记者一同前往新源县塔勒德乡(今塔勒德镇)蹲点采访。整整7天,我们扎根在牧民中间。清晨,伴随着牛羊的叫声起身,钻进牛棚,查看牲畜的饲养情况,仔细记录每一个细节;午后,跨上骏马,向着冬窝子进发,去了解牧民们在严寒冬日里的生活百态。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寒风如刀割面,可心中满是对新闻理想的执着。那次深入采访后,我们推出的一组反映基层农牧区发展变化的系列报道,引起了较好的社会反响。

之后,我又以电视台记者的身份,跟随地区领导前往偏远山区冬牧场慰问。在那里的8天,每日行程满满当当,看望牧民、查看马牛羊的养殖状况,骑马在茫茫雪原穿梭更是常事。冬牧场条件艰苦,住宿简陋,寒风无孔不入,但我们咬牙坚持了下来。这段经历,让我对马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它不仅是代步工具,更是在艰难环境中陪伴我们、给予我们力量的伙伴。

作为记者,这些年我每年都会前往昭苏,探寻马的故事。自20世纪90年代起,昭苏县每年都要盛大举办天马旅游节,天马节是昭苏人民每年的盛事。站在观礼台上,万马奔腾如赤色潮水漫过草原,骑手们的吆喝声与马蹄声撞碎云层。养殖大户尼曼的“小黑风”冲过终点线时,鬃毛飞扬似燃烧的火焰。他粗糙的手掌抚过马颈,对我说:“这宝贝啊,比银行存折还金贵。”改良后的伊犁马,每匹能为牧民带来数千元收益,伊犁马为当地经济发展插上了腾飞的翅膀。

因为这份与生俱来的缘分,因为心底对伊犁马那份炽热的喜爱,我的笔名和网名叫“天马”。未来的岁月里,我愿化作故乡与伊犁马的讲述者,将这些故事,伴着伊犁的风声、马的嘶鸣,一直讲下去,讲得更加绘声绘色,让更多人知晓这片土地,领略伊犁马的独特风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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