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在外打工三年不回家了，与他有关的流言蜚语接踵而来，妻子越发心慌。

那天，老张突然出现在家乡那个熙熙攘攘的集市上。身旁，还跟着一位身材苗条、年轻貌美的女人。

“这不是老张吗？”村里的几个老女人指指点点。

老张本来想打招呼，可她们却像逃避瘟疫一样，四处散去。

老张和这位面容清秀的女人，手拉手往家里走。

在门口，老张听到屋里传来妻子和女儿欢快的笑声。老张推开门，轻声唤道：“老婆，我回来了。”妻子惊喜地转过头，眼眶瞬间红了。可她看到老张身旁的女人时，笑容瞬间僵硬起来。

老张有些不自然地介绍说：“这是阿珍，我们在厂里认识的。”

妻子耷拉眼皮看着老张，默不作声。

这事不胫而走，村里顿时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往老张家里跑。老张鬓角的头发已略显稀疏，尤其是那一口黄牙，笑起来让人不忍直视。再说，两人的年龄相差十几岁。老张要财没财，要貌没貌，阿珍究竟图他什么？

阿珍像在自己家一样，熟练地张罗着年夜饭。杀鸡宰鱼、切菜炒菜，动作娴熟老练。女儿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阿珍，时不时地夸赞一句。妻子的脸色，愈发难看。

吃过年夜饭，老张带着女儿和阿珍到院子里燃放鞭炮。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女儿吓得躲进老张怀里，却又忍不住探出头来看那闪烁的火花。阿珍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父女俩，嘴角也泛起一丝微笑。

回到屋里，妻子已经泡好热茶。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看着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老张掏出新买的围巾送给妻子，又给女儿递上一个新买的书包，看着她们惊喜的表情，心中满是幸福。

夜深了，老张安排阿珍睡在客房。

妻子把老张拉进卧室，质问道：“你怎么能随便带个陌生女人回家？”

“她没爹妈，能和我们过年不是挺好的吗？”老张说。

妻子怒目圆瞪：“挺好？我看她是个妖精呢。在村里，人们一直说你在外头有情人，我总不相信，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几年来你不回家的原因。”

老张双手抱头，声音有点沙哑对妻子说：“你误会了，我在一个智能工厂上班，拼死拼活为了这个家，你总不理解我，让我怎么说？”

“你是什么意思？哦，让你在外随便乱来，我就在家做牛做马？”妻子叉腰气呼呼地说。

老张心平气和，掏出香烟抽了一口，然后说：“你们女人就是肚量窄，你看我这么老，还有情人吗？”说完对着妻子憨笑，准备用手搭她的肩。

“滚，谁知道你的心，总有一天，你会被人骗得一无所有。”妻子甩开老张的手。

老张说：“别那么上火，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明天我就去智能工厂上班，看你怎么样？”

“哼，说得轻巧，你是不是在外头待久了，心都野了？我不管你在智能工厂还是什么工厂，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妻子的吼声一声比一声高。

妻子气得哭出声来，老张正要解释真相时，他的手机响了：“喂，老张吗？新年好！你带阿珍回去她会做工吗？感谢你对智能机器人的改造，领导很感激你，祝你新年快乐！”老张听了，本想如实告诉妻子，这只是一个玩笑，但妻子不知情，导致误会越来越深。

老张说：“不哭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如果我说阿珍是个机器人，你相信吗？”

“你出去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扛起这个家，我才是机器人。”妻子哭得一声比一声大。

老张搂着妻子耐心解释，但妻子却越哭越凶。“这年没法过了！”老张拿着棉被，准备往外走。

“站住，你去哪里？”妻子死死抓住老张的衣领。

“我去客厅睡。”

“臭不要脸！”妻子一拽，老张一踉跄便倒在了床上。妻子哭道：“我每天为你操持家务、照顾孩子，你却……”

窗外的天空，尽是五颜六色的迎新烟花。那一夜，老张夫妇都无心观赏。

第二天，老张一起床就吩咐阿珍和女儿收拾厨房。两人刚进到厨房里，很快就传来“啪”的响声，一只瓷碗打落在地，碎了。女儿匆匆跑进卧室告诉妈妈：“阿珍是机器人。”

“你胡说！”

“真的。在她弯腰捡碎片时，我发现她腰间有个开关，我关掉后背开关，她就不工作了……”

“你……”妻子恍然大悟地看着老张。

刻间，屋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