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原点是故乡
古文乡良美村茶除屯是我来到人世间发出第一声叫喊的宝地,也是上大学之前居住时间最长久、记忆最醇香的地方,萦绕于心灵深处的是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乡音、乡情、乡愁。我曾在都安“摸爬滚打”十三年时间,我的青春我的爱情我的生命以及我的小说背景无不打上了故乡的烙印。更多的时候,峰峦叠嶂的大山、奔腾不息的红水河、质朴厚道的父老乡亲、多姿多彩的风俗民情和浓郁鲜活的文学氛围,就像一道道鲜美的佳肴,诱惑着嘴馋的我扑向其中。2020年1月底,我开始创作第三部长篇小说《大山飞舞》,并按照中国作家协会关于2020年度定点深入生活项目申报的通知要求,将构思大纲、实地走访、完成时间等作了大致的安排,及时进行申报。到6月公布的名单上竟然出现了本人名字,这给我的写作注入了强大的兴奋剂。我在拼命工作、勤勉努力的同时,又利用近四年深更半夜时间挑灯夜战,终于艰难地完成了“作业”。我觉得这是一部与夜晚抢时间、与病魔做斗争的生命之书,更是献给故乡的苦心经营之作。
我深知,故乡永远是作家创作灵感的出发地。由此,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故乡不放。《阳光起舞》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后,我利用周末时间,先后六次深入大化老家实地采访,与农户拉家常、话致富,与朋友找素材、觅灵感。当笔记本上记满密密麻麻的鲜活事例,当自己脑子里装的全是创作素材时,我才真正意识到一个作家,只有把故乡作为创作的“聚宝盆”,才能使灵感源源不断。
与病魔抗争
山乡巨变数不清,变化最大是人心。
奋楫笃行向前走,共筑美梦是复兴。
这是我花了近四年夜晚时间带病写出来的长篇小说《大山飞舞》的结束语。正当自己半夜孤灯相伴、奋笔疾书之时,我在某一年之中先后被无情的病魔接二连三折腾了四次,成为医院的“常客”。先左脑出血,后患心肌梗死,到脑梗死,又是右脑出血,可怕可恨可憎的病魔轮番上阵,企图折磨我的肉体、瓦解我的心灵、击垮我的意志。住院短则十几二十天,长则一个多月。面对苦不堪言的多种重病,我则遵从医嘱,放下包袱,坦然处之。
住院期间,我特地找来路遥先生写的随笔《早晨从中午开始》再次品味。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品读,读得很投入、很用情、很伤感。读着读着,我像个伤心十足的孩子,纸巾湿了一张又一张;同时也意识到打开故乡这扇生命之门,就能找到打开通向文学之门、精神之门、美学之门的那把“金钥匙”。
我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是个性情中人。回想着自己近四年夜晚的拼命劲,就像一位淘金者发现脚底下处处是金矿一样,激情涌动,其乐无穷。入选定点深入生活项目后,我静下心来思考,感到“压力山大”:其一,只能利用8小时以外的空余时间进行创作,拉长的是时间记忆;其二,只能选择深更半夜之时零敲碎打,考验的是执着与毅力;其三,只能在身体状况良好的情况之下得以动笔,打拼的是康健的体魄;其四,只能在心情舒畅、环境叠佳的氛围之中伏案写作,凸显的是美好的心境;其五,必须继续深入故乡再次实地采访,收获的将是更多鲜活的故事与细节。
在极其艰难的创作过程中,我深深感悟到,故乡就像温暖的港湾,躺在这样一个港湾里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与病魔抗争非常需要顽强的毅力,写作更是如此!正如东西先生所言:“我觉得写作写到最后拼的都是毅力……坚持很重要。”
贴着人物写
长篇小说《大山飞舞》关注的是乡镇“一把手”的生活故事。近年来,我在秘书、大学生村干部等人物的题材写作方面作了一些积极探索。同时,我留意了当下出版的长篇小说,发现专门描写乡镇党委书记的长篇小说寥寥无几,我便决计以陆龙飞作为小说着力刻画的主要人物。
在小说中,我始终追求生活的真实和艺术的真实相结合,重在刻画人物形象,着重叙述陆龙飞的读书时光、扶贫办经历、驻村生活、乡镇书记以及市乡村振兴局工作经历等,通过曲折复杂的故事情节和鲜活生动的细节加以体现,刻画了一名有抱负、有担当、有责任、有情怀的乡镇干部形象。本书也可作为一名关爱家乡、热爱生活、追求上进的年轻人的成长史、奋斗史。比如,从读书生活到主动回到家乡县城工作,从乡镇派出所民警到考入市扶贫办工作,从挂职乡镇副书记到担任乡党委书记,从动员群众易地搬迁到引进建设资金,从再次查缺补漏到精准脱贫大行动,从“5·20”生日活动到开展“志智双扶”活动,从离开那龙乡到市乡村振兴局任职,从改进工作作风到发扬自我革命精神,等等,都注重以刻画人物形象为中心,以曲折的故事情节来推进,以鲜活的细节来展现。小说还叙述了陆龙飞与李凤舞、凡丽娜、韦舞等人的感情纠葛,使笔下主要人物更具人性化、个性化、生活化。
李凤舞、蒙爱国、黄声怀、韦舞、李威武等人物也各有个性。
漫谈小说结构
小说结构是小说作品的形式要素,是作家丰富想象力的表现。在小说中,我采用“平铺直叙+采访手记”的结构形式加以组合。比如,在小说每一章末尾都增设的“采访手记”里,重点叙述了那龙乡某个时段乡镇党委书记的生活故事,也穿插着主人公的一些故事片段,丰富了小说的主旨主题。当然,其创作目的不外有三:其一,延伸故事情节,拓展文本容量,扩大小说外延;其二,尝试新的文本结构,凸显建构缜密的艺术宫殿;其三,转换文本叙述,增加作品的张力和艺术感染力。由此构成一幅幅摆脱贫穷苦难、张扬人生命运的图景,折射出时代命运与个人命运的内在勾连,反映出人世的复杂、人生的曲折和人心的幽微。
“命山运水把梦追,龙飞凤舞有所为。好比蜜蜂把花采,一路欢歌一路飞。” 这是《大山飞舞》中的第一首山歌。小说里写有一百首山歌,都是因事而发、有感而言、视情而动,凸显了广西独特的民族文化特色,也体现了个人的深度思考和勇于创新的勇气。
故乡是作家创作的源泉,也是作家心灵的港湾。本文最后我以一首山歌作结:
创作源头是故乡,龙飞凤舞写文章。
好比春天花一朵,蓓蕾初放露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