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岜莱评谭
3上一版  下一版4
 
《必要的迷恋》
失败者的飞翔
《没有围墙的花园》
淡如水墨韵 浓如花盛开
版面导航     
3上一期  下一期4
新闻搜索: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3年3月17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失败者的飞翔
——读徐一洛《没有围墙的花园》有感
□ 卢悦宁
 

近日,广西作家徐一洛的小说集《没有围墙的花园》由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这是她继小说集《欢歌》、长篇小说《爱情不设房》《错过的情人》《年华轻度忧伤》《等风来,在世界彼端》和纪实文学《山那边,有光》之后出版的第七部作品。

《没有围墙的花园》收入了徐一洛近年创作的9篇中短篇小说。这些小说聚焦现代都市生活中的婚姻生活和情感故事,小说集里集结了一群“失败者”。徐一洛笔下的这些人物,仅仅是因为情感、婚姻、家庭或周边不堪的环境,已足以使他们深陷泥潭,难以拔足。从这个角度而言,是命运使他们一次次跌入失败的深渊,却又难以反败为胜。

与书名同题的小说《没有围墙的花园》中,“我”本是命运的宠儿。故事发生的这一天,“我”家六喜临门:“那天既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也是父母的瓷婚纪念日。同一天,父亲荣升为某公司总经理,母亲获准提前退休,我收到了某985 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因此,父母特地选在这一天乔迁新居。”然而,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大喇喇地撕裂了这种优越生活的表面。他是一个小偷,已于“我”家新居所在的小区流连数日。他不仅潜伏在没人住的空房子里吃住,也“技高人胆大”地游走于有人常住的房间,更通过一扇扇窗户,窥视着人们表面正常的生活背后的各种非常态。比如,平日待“我”和母亲极好的父亲出轨,并有了一个私生子,父母的婚姻濒临破裂……

《荒城》《火笼》《陈香》和《一剪酸梅》所讲述的则均为婚姻围城内外的故事。正如托尔斯泰所言,“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这些故事让读者忍不住为不完美的情感唏嘘的同时,也遍览了当代婚恋生活的多种形态。《荒城》围绕男女主人公办理离婚手续的一波三折的过程展开。民政局婚姻登记处为他们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因为脸黑、难缠、爱刁难人而被女主人公暗地里称为“乌鸦”。徐一洛却将这样一个次要人物写得十分抓人眼球,她与成功离婚后的女主人公无声对视,这一情节耐人寻味。《火笼》中的李保国和方卉同样游离于离婚的边缘,一盆火龙果成为他们交流的纽带。就在他们约定离婚的前几日,火龙果不经意开花、结果,各自觉得在婚姻中受尽委屈的两人回想起对方的好,决意继续厮守,在婚姻这个“火笼”里干柴烈火下去。此篇小说意在说明,植物需要精心呵护,而情感和婚姻需要用心经营。《陈香》是一个已届不惑之年的已婚男女寻回初恋的故事。徐一洛将两人刻骨铭心初恋和再见面意难平的种种细节精心写就,显然不是在为婚外恋鼓与呼,而是为了提醒人们珍惜眼前和现有。《一剪酸梅》写了一个不被爱的女人不顾自身安危,独自一人漏夜打黑车去寻找丈夫出轨证据的故事。爱而不得是人生常态,既然是常态,就不必沉湎其中,郁郁不乐。

《唇吻》写了一对令人心酸的男女:陈四海是唇裂儿,从小受尽凌辱;冯秋水貌美而孤僻,皆因幼时遭性侵留下的心理创伤。他们相遇后相爱,互相取暖,彼此慰藉,共同克服人性的弱点,一起寻找微弱的得到救赎的可能。《孤鸿》中的夏秋麦险些有和冯秋水相似的遭遇,侥幸逃脱后被恶人泼了污水,却苦于自己是哑巴无法辩驳。她独自应对被迫嫁给丑恶之人等厄运,独自忍受人们的闲言碎语唾沫星子。《何日君再来》里同样有两个失去所爱的男女萍水相逢:下夜班的“我”和开出租车接“我”下班的司机宋强。故事在邓丽君的歌声里开始,又在邓丽君的歌声里落下帷幕,怀旧的旋律、煽情的歌词道尽了小人物的悲喜。

《那一抹描画的面纱》以黄姚古镇为背景,其中巧妙穿插改编自毛姆作品、曾在黄姚取景的电影《面纱》中的台词,可见作者的匠心独运。小说主人公黄天翔是一个男性“恋爱脑”形象。姚千寻是他倾心爱慕的女孩,不管是她的嘲笑,还是她的鄙视、不耐烦,甚至是被她取不好听的花名,他都毫不介意。唯有在明显感受到心爱的女孩对他故乡的嫌弃时,他才如梦初醒。故乡是他的铠甲,亦是他的软肋,他容不得任何人亵渎他的故乡。所以他决绝地离去,跳脱出偏狭的男女情感,看见更为广阔的天地。一个情感中的失败者,仿佛因此有了一次尽情的飞翔。

无独有偶。小说集中的其他故事、其他“失败者”,同样演绎了某种“飞翔”。《没有围墙的花园》中,“我”过着死气沉沉的生活,却还是会在暑假去乡村献爱心。常人无不对小偷深恶痛绝,“我”却有心深挖背后的故事,对可恨却也可怜的小偷怀有怜悯,有意无意地思考背后的社会问题。《荒城》《火笼》《陈香》和《一剪酸梅》的女主人公,则都带着勇气清醒和理智地处理自己的情感和婚姻问题。《孤鸿》中,哑女夏秋麦的美貌和风情让村里的男人觊觎,也令女人们嫉妒和唾骂,让人不禁联想到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的玛莲娜。夏秋麦不认命,拼死抵御世俗的侵袭与流言,时时恪守着内心的圣洁。《何日君再来》中,“我”和宋强这两个生活的失意者惺惺相惜。最后,“我”带着宋强留下的一木箱邓丽君磁带离开大城市,回到故乡,以仿佛脱胎换骨之躯开始一种贴地飞行……这种种“飞翔”,实际上是对现实生活的不同程度的超越,是徐一洛笔下这些“失败者”身上人性光辉的显现。

作者经历了从“四丫头”到“徐一洛”的笔名变化,也完成了从网络写手到严肃文学作家的成功转型。身为女性作家,徐一洛关注女性的遭遇和命运,也试图通过作品去思考女性脱离自身困境的路径。对于她今后的创作,我们有理由保持关注和期待。

(作者简介:卢悦宁,广西作家协会会员,广西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广西民族出版社。)

 
3上一篇  下一篇4  
 
   
   
   


版权所有 广西民族报

联系电话:0771-5528076 5559552
传真:0771-5528087 电子邮箱:gxmzbw@163.com
地址:广西南宁市桂春路16号 邮政编码:530028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