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广西民族报
发布时间:2024-10-17
编者按
由中国作家协会、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共同举办的2024年“中国文学盛典·骏马奖之夜”将于今年11月在绿城南宁举行,为助力广西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示范区建设,充分展现少数民族文学的优秀成果,展示中华民族多姿多彩的共有精神家园,更好地服务人民文化生活,本报特开设“民族作家·骏马前夜”栏目,从本期起推出系列作品,以飨读者。
引言
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是我国少数民族文学界的最高荣誉之一,是由中国作家协会、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共同主办的国家级文学奖,旨在贯彻落实党的民族政策,增进各民族文学工作者的交往交流交融,弘扬少数民族优秀传统文化,推动少数民族文学的繁荣发展,针对少数民族优秀文学作品的检阅和奖励,与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和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并称中国文学“四大奖”。
自1981年创办至今,已经历十三届评选,在繁荣民族文学创作、发展民族文学事业方面作出了巨大贡献,受到文学界的高度重视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骏马奖”每四年评选一次,获奖作品整体反映了每届评奖的四年区间少数民族文学创作所取得的突出成就和多元文化回顾。这一批批涉及生命、文化、区域、历史、民族、宗教的文学作品带有向我国少数民族传统致敬的本源性特质,这些少数民族文学创作者虽来自不同民族、区域,但都通过异彩纷呈的优秀文本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凝聚成为万古星辰与大江大河展示给读者,并将文学的魅力延展到更广阔的领域。
民族文学创作是传承中华文化、凝聚民族精神的文学表达,民族文学的高质量发展是新时代文学高质量发展重要标志。今年已评至第十三届,纵观这些获奖作品无不全景式展现各族人民交往交流交融的壮阔历史,书写各族人民实现共同富裕、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伟大进程,描绘各族人民共居共学、共建共享、共事共乐的和谐景象,最终通过丰富多彩的文学创作促进民族团结进步。蒙古族、维吾尔族、哈萨克族、藏族、彝族、壮族、白族、傣族等大批少数民族文学家都创作了大量立足本民族的多种文学体裁的作品,用饱含深情之笔,共同书写着休戚与共、荣辱与共、生死与共、命运与共的共同体理念,共同强化着国土不能分、国家不可乱、民族不可散、文明不可断的共同信念。
“骏马奖”的广受关注,也同时为广西壮族文学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它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斩断了束缚广西壮族文学发展的枷锁,让壮族文学得以在更广阔的天地中翱翔。“骏马奖”的评选标准严格而公正,它不仅看重作品的文学价值,更注重作品对民族文化的传承和创新。和其它民族文学一样,这使得广西壮族文学在保持民族特色的同时,又能够吸收现代文学的精华,不断提升自己的艺术水平。
纵览历届“骏马奖”荣誉榜,广西共有55部作品登顶获奖,不仅体现了我区少数民族文学的良好发展势头和当代广西文学的整体进步,更是党的民族政策收获丰硕成果的展示。广西壮族作家自第一届陆地等老一辈作家开始,从未缺席每一届的荣誉榜,涵盖了长篇小说、中短篇小说、散文、报告文学、诗歌、评论等多样体裁,历届获奖的壮族作家一次又一次地向全国展示了自身的创作实力,同时也增强了壮族作家的创作信心,对壮族青年作家起到极大的鼓舞作用。
壮族作家的闪耀篇章
在广袤的中华大地上,广西壮族自治区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独特的文化光芒。壮族是我国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壮族文学是我国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而“骏马奖”,作为文学的重要标杆之一,更是承载着这片土地的历史与灵魂,同时见证着壮族文学的蓬勃发展。
新时期以来壮族文学进入一个崭新的繁荣发展阶段,壮族文学迎来了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新局面,数量众多的文学作品,获得了一系列重要的文学奖项,从而形成了壮族作家群体,在广西文坛乃至中国文学界都占据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位置,不少作家和著作,展现了壮族文学创作的经验和成果,形成全面繁荣的局面,在全国文坛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壮族文学的崛起有着特定的政治、历史、文化背景,外部的生活、经济的环境得到改善,为文学创作提供了良好的氛围,在文学创作的题材、数量、质量上都有了很大的突破。新时期的文学思潮对壮族文学产生了重要影响,80年代国内兴起的改革文学、寻根文学等文学思潮,带动了壮族文学的发展,与全国文学主潮的步伐遥相呼应,广西还出现了“88新反思”的文艺争鸣现象。此外,壮族特殊的地域环境与历史文化积淀提供了丰富的文学宝藏。红水河和左右江流域是壮族人民的集中居住地,从这里成长起来的作家如陆地、韦其麟、韦一凡、冯艺、韦俊海、黄佩华、凡一平等的文学创作最具有本土意义,也最能代表壮族文学的民族特色。
新世纪的壮族文学创作出现了空前的繁荣景象,保持了良好的创作势头,各个文学体裁继续取得优异的成绩,作品数量众多,品种和体裁齐全。不仅小说、诗歌取得了很大的发展,散文、报告文学、文学剧本也有长足的进步。
在小说创作方面,长篇小说、中短篇小说多管齐下,题材和内容丰富,体现了壮族新时期文学的主要成就。小说创作以现实主义为主潮,具有较强烈的地域意识,反映了广西少数民族地区在改革开放中的真实状况以及城乡差距所带来的文化冲突问题,在思想主题上更加深化突出,体现了作者深厚的民族情感。黄佩华、凡一平、李约热、陶丽群等作家的创作成绩突出,黄佩华具有自觉的民族意识,致力于描写壮族人民的历史与现实生活。他先后出版了小说集《南方女族》《远风俗》、长篇传记《瓦氏夫人》、长篇小说《生生长流》《公务员》《杀牛坪》《花甲之年》等作品,体现出鲜明的壮族文化底蕴和艺术特色。黄佩华曾两次问鼎“骏马奖”。他的《漂向大河》《涉过红水》《南方女族》《生生长流》《河之上》等一系列河流小说,都能看到两条河流的影子——驮娘河和红水河,都能感受到一种浓重的地理情结,弥漫着浓郁的红水河边民族风情。黄佩华对于民族身份的强烈认同感,对于红水河的真挚爱恋,在文化流动、文化共享的全球化多元文化语境中,显得尤为珍贵。凡一平早年出版了多部都市题材的小说如《跪下》《顺口溜》《变性人手记》等,反映了现代文明的危机和复杂的人性冲突。后来他的创作转而于写乡村题材的小说,以红水河畔乡村人民的风俗人情、常态生活为素材,甚至小说中直接写明自己的故乡“都安菁盛”“上岭”,创作了一系列被称为“红水河系列”的小说,如《还乡》《圩日》《蛇事》《女人河》《扑克》《撒谎的村庄》《上岭村的谋杀》《上岭村编年史》《上岭阉牛》《蝉声唱》《我们的师傅》《四季书》《上岭恋人》等中长篇小说,反映了壮族地区农村生活的现状,《上岭恋人》更是获得第十三届“骏马奖”;李约热出手不凡,出版了长篇小说《欺男》、小说集《人间消息》等,他的作品以中短篇小说为主,结构扎实紧凑,语言精准流畅,努力打造一个以“野马镇”为中心的文学世界,反映乡土人物的生存状况,突出他们坚韧顽强的精神,同时善于利用怪诞、幽默的手法去揭示生活的悲剧现象。其中,《人间消息》获得第十二届“骏马奖”可谓实至名归。壮族女作家陶丽群以中短篇小说见长,她创作有《一个夜晚》《起舞的蝴蝶》《母亲的岛》等作品。其中,《母亲的岛》获“骏马奖”。她的小说来源于她的生活边际,并常常截取生活的片段,意蕴深刻而耐人寻味。以他们为代表的壮族作家小说创作始终聚焦于地域文化生活的描摹,集中反映了新时期壮族地区人民的生存现状和复杂人性的变化,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和地域特点,也向读者展示了壮乡的美好画卷和独特的人文特色。
壮族作家的散文创作则以描写广西本土的自然山水和风土人情为主,与小说家相比,散文家们的作品更具有浓郁的地域文化和民族特色。这些壮族作家们继续聚焦广西本土的少数民族文化资源,真实记录了家乡的秀美景观和个人的生活经历,直抒胸臆、热切的家国情怀跃然纸上。冯艺、庞俭克、严凤华、石一宁等人十分活跃,取得了散文创作的新成就。冯艺的文学创作涉及诗歌、散文和小说多种文体,尤其以散文见长。他从20世纪90年代起连续发表和出版了散文和散文集《朱红色的沉思》《云山朗月》《逝水流痕》《桂海苍茫》《边地无声》《瑶风鸣翠》《红土黑衣》《沿着河走》等。其中,散文(诗)集《朱红色的沉思》《桂海苍茫》分别获第四届、第八届“骏马奖”。散文诗集《朱红色的沉思》以优美而简练的文笔,深沉而强烈的感情,表达了对祖国、家乡和人民的无限热爱之情,以及对民族历史和文化的思考;《桂海苍茫》描写了广西多元、异质、独特的人文地理,深入挖掘和探究了广西人文历史和民族心理。他的散文知识丰富、文笔优美,体现了作者对历史与现实的思考。庞俭克出版了散文集《秋天的情书》《三十岁男人自白》等,他的散文形式多样,构思巧妙,语言精练,别具一格,充满激情和灵性,表现出强烈的生命意识和文化内涵。严凤华出版了散文集《窗外是风景》《一座山,两个人》《民间记忆》《左江烟云》《四季飘香》等,作品多聚焦于八桂风物和民族习俗,详细记录了广西世居民族丰富的历史文化内容,风格自然朴实、语言淡雅清彻。长期在北京生活、工作的石一宁发表了众多的散文作品,先后出版了散文集《薄暮时分》《湖神回来了》《履痕心绪》等,记录了自己的生活见闻、时代变迁和当代文艺活动的情况,抒发了对人物命运的感叹和游子乡愁的情感。
此前还有韦其麟、何培嵩、黄堃等作家的散文集获得“骏马奖”。新时期散文创作势头强劲,散文家队伍迅速扩大。周民震、凌渡、黄福林、蓝阳春、苏长仙、岑献青、牙韩彰、罗南、黄鹏等都结集出版了自己的散文集,包括黄福林的《蹄花》、蓝阳春的《歌潮》《回响》、苏长仙的《山水·风物·人情》《云絮飞花》、岑献青的《秋萤》、牙韩彰的《屈指家山》、罗南《穿过圩场》、黄鹏的《花山画语》等,这些散文作品不仅数量众多,而且逐渐引起了国内散文界和批评家的关注,有的还被收入各种权威的散文选本和选刊。
诗人们则运用创新的艺术形式和手法描写了新时代的生活内容,具有多元化的创作个性和风格特点。韦其麟、莎红、冯艺、黄青、农冠品、黄琼柳、黄堃等都创作出了大量优秀的诗歌作品,取得了可观的成果。新世纪以来不断涌现出一些壮族诗人,如黄土路、黄芳、石才夫、牙韩彰、荣斌、梁洪、费城、牛依河等,他们不断有新的作品推出,运用多元化的艺术手法形象地表达了个人的敏锐情感和思考。重要的作品有黄土路的诗集《慢了零点一秒的春天》《黄土路的诗》等,内容多表现故乡和亲情,情感真挚,细腻动人。黄芳长期进行诗歌创作先后出版诗歌集《风一直在吹》《听她说》《落下来》等,取得了可喜的成绩。石才夫也出版了多种诗歌集《以水流的姿势》《新时代颂》《我热爱这家园的莽莽苍苍》等,诸如此创作势头,不一而足,其他诗人也出版了诸多诗集,并在全国的重要刊物亮相,甚至形成现象级的诗歌文学桂军现象,他们的诗歌作品充满着浓郁的文化气息和人文情怀,表达了热爱家乡和故土的真切情感。
报告文学则以记录新时期的生活题材为主,塑造了时代楷模和先进人物,彰显了崇高的思想主题和艺术魅力。新时期的报告文学逐步发展起来,从事报告文学创作的壮族作家相对较少,主要有苏方学、何培嵩、韦明波、陆文祥、钟日胜等。钟日胜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为基础,2010年创作的长篇报告文学《非洲小城的中国医生》,记录了一名中国医生不远万里去非洲援助医疗工作的感人故事,作品获第十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
此外,壮文创作也得到了发展。用壮文创作的作家主要有韦以强、苏长仙、蒙飞、黄新荣、李从式、陆登、陆世初等人。蒙飞和黄新荣创作的长篇小说《节日》成为壮族历史上第一部长篇小说,并于2008年获得“骏马奖”。随后,蒙飞用壮文创作的《山重水复》《风吹过街》等曾获多项奖励。近年来广西民族报社形成了与壮文作家签约制度,对壮文创作大力扶持和鼓励,这一批批壮文创作者对壮族民间文学进行了较高的升华,同时创作的壮文作品产生了很好的社会影响。
壮族文学的“骏马奖”
在广西壮族文学的领域中,“骏马奖”恰似那匹奔腾的骏马,引领着壮族文学不断向前飞跃。它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壮族作家们前行的道路,让他们在文学的海洋中肆意遨游,对标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发展的同时,也展现出壮族文学的独特创作能力和影响力。
在壮族文学的发展历程中,“骏马奖”无疑是一座巍峨的山峰,激励着文学才俊勇攀高峰的创作动力和热情。那些获得的“骏马奖”作家们,仿佛是登上山顶的勇士,俯瞰着壮族文学的壮丽景色。他们以其独特的视角和深刻的感悟,创作出了一部部具有深远影响的作品,为壮族文学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骏马奖”的评选过程,也是一个对广西壮族文学进行梳理和总结的过程。通过对历届“骏马奖”获奖作品的研究和分析,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广西壮族文学的发展脉络和趋势。从早期的注重民族特色到后来的融合创新,从单一的文学形式到多元的文学创作,广西壮族文学在不断地发展和进步。这不仅体现了壮族作家们的创作才华和创新精神,也反映了广西壮族文学在当代中国文学中的重要地位。
在“骏马奖”的驱动下,广西壮族文学涌现出了一大批优秀的作家。他们的作品题材广泛,形式多样,既有对壮族传统文化的深入挖掘,又有对现代社会的深刻思考;既有对爱情、亲情的细腻描绘,又有对民族精神的弘扬和传承。例如,“骏马奖”获奖的作家陆地、韦其麟、韦一凡、冯艺、黄佩华、陶丽群、李约热、凡一平等作家的作品,无不是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壮族人民在现代社会中的生活变迁,同时又深入挖掘了壮族传统文化的内涵,让读者在感受到现代气息的同时,也能够领略到壮族文化的博大精深。他们的成就也是壮族文学的标杆成就,长期影响和激励着年轻作家们潜心创作,同时这些获奖作品绝大多数也成为了广西壮族文学的经典之作。
黄佩华的早期小说《南方女族》《远风俗》《河之上》《杀牛坪》,让奔腾不息的红水河见证着人们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从而使小说表现出了鲜明的地域特征。河流的命运和人类的命运是紧密相连的,黄佩华的前三部长篇小说构成的“河流三部曲”,在表现人类命运的时候,具有壮族地域特色的河流就是他写作的最合适载体。获奖作品集《远风俗》更是以生活中人物作为小说原型来加以创作,记录的就是作家非常熟悉的红水河畔生活的壮族子民的小人物,更具现实意义。
陶丽群的小说,其完美之处在于细节上的开拓,她的创作技巧也越来越成熟。第十一届“骏马奖”获奖作品《母亲的岛》以“女性以及土地”作为写作主题,小说中描写了一个出走的母亲的形象。被买来的母亲大半辈子过着传宗接代与操持家务的生活,没有经济上的独立,也没有表达自己内心诉求的话语权,更不可能有当家做主的地位,在五十而知天命的时候,她冲破“母来天生就是为丈夫和孩子而存在的”这个男权社会杜撰出来的神话的桎梏走出了家庭,迈出了乡村底层妇女寻找自我、实现自我的第一步。小说冷峻地挑明了社会存在的矛盾,让一直谜一样的困惑贯穿其中,读者也跟随拨开迷雾找到一个合理结局,虽然小说直到最后依旧是谜。从中不难看出作家高超的艺术处理和匠心独运写作手法,叙事中有着细节拓进的渲染,虽然看似只写了社会现象,但却同样有着民族特征、挑战传统的创作追求。
李约热是一位坚守在现实主义阵地里的作家,他把笔触始终关注底层生活,他以幽默之谜和怪诞叙事的魅力,为读者创造了一个迷离而真实的世界。他如谱一曲迷幻的交响乐,向我们展示了现实与虚幻、爱与死亡的交织,催人沉思的旋律在其中徐徐展开,效果是幽默的,但是作家描写的是现实,《人间消息》就是通过对城乡背景的刻画,探讨了知识分子在社会转型中的角色与命运,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让读者在怪诞与黑色幽默的叙事中陶醉其中,也引发了读者对社会现实的思考。李约热的中短篇小说集《人间消息》问鼎第十二届“骏马奖”,作品充满张力与诗意,不少评论家评价“在这部小说中,李约热构建了一个荒诞而奇特的世界,让人不禁想起哥特式文学中的幻境。”
第十三届“骏马奖”,壮族作家凡一平的中短篇小说集《上岭恋人》、瑶族作家光盘的长篇小说《烟雨漫漓江》、壮族作家黄芳的诗集《落下来》获奖,壮族作家更是显示出强劲实力。这不仅是他们个人在文学创作领域取得的巨大殊荣,更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广西篇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来看一看获奖的中短篇小说《上岭恋人》,读毕全篇更悉民族情怀是一种心怀民族大义、爱国精神的家国情怀。《上岭恋人》集子写的是上岭壮族山村,刻画的是普通村民,写的是凡人小事,但能够以小见大,从具象到抽象,展示小人物的博大胸怀,体现中华民族的伟大情怀。不言而喻,从凡一平中短篇小说集《上岭恋人》可以看出,作者文学创作的源泉和动力,来自以人民为中心的坚定立场和丰富深厚的民族生活。这些故事根植于上岭,在字里行间闪烁着人的善与仁,道出小人物细腻的平凡生活。作品中壮族人物自身、壮族人物与汉族人物的关系,完全符合民族团结的现状和趋势,体现了铸牢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意识。
第十三届“骏马奖”诗歌获奖作品延续了抒写标志性的民族空间和标识化的地方景观的路径。他们笔下的意象、场景以及空间携带了民族记忆的根系,写作的地基也是长久而稳固的。黄芳与其他同时代女性诗人一样,一度在文本中反复强化女性的身份、经验、意识以及文化想象,她们建构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女性形象来抵达“永恒的女性”。黄芳的成功,归结于她自己对文学始终如一的热爱和坚持,从少年到当下的中年,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文学梦想,在外因和内因的推动下显然黄芳拥有更强大的理想和生存的平衡术。在她获奖的《落下来》这本诗集中,我们看到,一个女性在不断地回望、凝视过去时的我、此刻的我以及未来的我相互交织、彼此探寻,这再次验证了诗人黄芳天然携带的自白品质和自画像的质素,在她写作与生活的平衡里使她自身的写作也在不停地记录着时代史。
纵观问鼎“骏马奖”的作品,无论是老一辈写作者还是新生代的壮族作家,从作家与植入血脉的民族特性的深度互动来看,壮族文学的创作者仍延续了抒写标志性的民族空间和标识化的地域路径。这些空间、路径作为民族文化元素、地方胎记深入到每一位壮族文学写作者的血脉中,这一类型化写作的空间优势是显豁的,这些意象、场景以及空间也携带了民族记忆的根系,写作的地基也是长久而稳固的,写作者在无形中也获得了地域性的有力支撑。
壮族文学的未来发展
第十三届“骏马奖”评选是习近平文化思想提出后的第一次,也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作为新时代党的民族工作和民族地区各项工作主线后的第一次,示范引领意义重大。“骏马奖”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对优秀作品的表彰和奖励,为壮族作家提供了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平台,更在于它对广西壮族文学的推动和引领作用。“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广西壮族文学的发展需要大量的壮族作家的潜心创作,这同样离不开“骏马奖”的推动,只有在传承与创新的交响中,广西壮族文学才能不断地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
在中国文学史的视野中,广西文学最初是以鲜明的民族特征进入大众视野的,这在人员众多的壮族作家中,表现得尤为明显。一大批壮族作家的作品深深地打上了民族的烙印,他们从原生性的民间文化土壤中,创作出具有现代性品格的文学作品,在新时期实现转型发展。然而,已从边缘崛起的壮族作家,在努力融进主流文学话语圈之后,仍然离不开对故乡故土的一片深情,他们仍然深深植根于民族文化的土壤之中。尽管有些壮族作家已经习惯了都市生活,跟上了时代节拍,但他们身后的热土故地,反而变成了他们的独特优势,成为激发创作灵感的巨大素材宝库,取之不尽,写之不绝。壮族作家以自己的视角表达政治参与的热情,用积极健康的笔触歌颂新生活。王云高的代表作《彩云归》书写了渴盼祖国统一的主题;莎红的诗集《山欢水笑》反映了各族人民进行祖国建设的崭新风貌;陆地的小说《美丽的南方》书写了在党的领导下农民的觉醒,知识分子思想的改造,土改斗争的胜利;黄佩华的小说《远风俗》《河之上》《杀牛坪》,让奔腾不息的红水河见证着人们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从而使小说表现出了鲜明的地域特征。“骏马奖”在广西壮族文学的发展中更值得关注和期待,继续书写辉煌的篇章,让壮族文化的光芒照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是壮族作家的追求和目标。“骏马奖”的获奖作家,正是大家所认可的精神象征,激励着壮族作家们以更加饱满的热情和更加执着的精神,去挖掘和展现壮族文化的内涵。
总结“骏马奖”,我们可以获得更多新的认识和体会,对推动广西壮族文学的繁荣发展将有重大的启示意义。壮族文学的传承和发展,重视民族身份的认知,更多地体现在对故乡故土的书写上,与祖国声息相通,故乡才有意义,祖国才有根基;坚持乡土题材的写作,也将会是壮族作家的一个显著特征。此外,把握民族文化的精神纽带,深入挖掘和呈现民族物质,把壮族的精神内核和基因深度挖掘和展示,将会是壮族作家长久的、必要的课题。同时,广西壮族文学的传承和发展也需要更多的关注和支持,需要更加注重对年轻作家的培养和扶持,为他们提供更多的机会和平台,让他们能够在壮族文学的领域中崭露头角。
“骏马奔腾千里志,豪情激荡万年心。”“骏马奖”将继续引领着广西壮族文学的发展,让壮族文化在中国文学的舞台上绽放出更加绚丽的光彩。在“骏马奖”的照耀下,广西壮族文学将继续书写着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让我们期待着更多优秀的壮族文学作品涌现出来,让我们共同见证广西壮族文学的繁荣与发展。
(作者系广西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
编辑:韦亦玮 复审:黄慧华 终审:蒙树起